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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!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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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丘子睿在呆了那麽一下之後,很快便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,四處查看,發現東墻上的窗戶略有一個縫隙,顯然,剛剛是有人偽裝成了他二叔的動靜。

難怪剛才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的不對勁呢!

桑丘子睿正要破窗追了出去,就聽到了咣當一聲,瓷器碎裂的聲音,在這有了幾分血腥氣的屋子裏,瞬間就像是一道尖利的東西,劃存了平靜的湖面,很是刺耳!

青山臉色蒼白,連連後退,搖頭不止,“不,怎麽會?二老爺?二公子?”

桑丘子睿的眉心猛地一擰,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,不待他開口說話,就見青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,邊跑邊喊,“快來人哪!二公子殺了二老爺!快來人哪!”

轟!

桑丘子睿在這一瞬間,似乎是明白了什麽,他殺了二叔?

這似乎是有些好笑呢!

桑丘子睿的鳳眸微微一瞇,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,自己的衣衫幹凈,並無血漬,若是果真是自己殺了二叔,身上怎麽可能還會是幹凈的?

再者說了,自己不過才剛剛進屋,按常理推算,即便是自己將匕首刺入了二叔的胸膛之中,他也不可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,留這麽多血的!

不過,從剛剛那個叫青山的反應來看,他應該是事先不知情的!

雖然是他有可能是被某些人給利用了,可是如此機密之事,他一個小小的奴才,定然是不可能會被允許參與其中的。

糟了!

桑丘子睿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,那便是自己若是想要動手殺了桑丘業,又何須靠近他?不靠近他,那血又怎麽會濺到了自己的身上?

而此刻外面青山的大呼聲,直接就引來了大批的護衛和下人。

長風扶了大姑爺到外院,再往回走的時候,聽到了下人的嘀咕聲,當即色變,一路飛奔到了書房。

自始至終,桑丘子睿的身形都未曾挪動一步,只是面有悲慽地看著對面早已氣絕的桑丘業!

桑丘業身上的血已經是開始順著他的身子,往下流。嘀嗒嘀嗒的聲音,在這靜若無人的屋子裏,難免讓人生出了幾分的心寒和畏懼!

長風快速地將幾名下人推開,站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側,看到桑丘業果然是倒在了血汩之中,亦是有一些詫異。

“公子?”

“嗯。”桑丘子睿只是輕輕應了一聲,並沒有多說什麽,直到屋子裏,傳來了老太爺的驚呼聲。

“怎麽回事?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一刻鐘後,所有的人,桑丘子睿幾人,已是到了書房的正屋,而裏間兒的門口,也被老太爺派人守了,就是免得有人趁機做什麽手腳。

青山戰戰兢兢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,末了還不忘再擡頭瞥桑丘子睿一眼,“當時門口只是奴才和二公子。奴才還聽到了二老爺說話的聲音,還有他敲擊茶碗的聲音。後來二公子進去之後,奴才就去泡茶,再回來,就看到了二公子站在門口的位置,而二老爺已經是胸前染了大片的血跡了。”

老太爺的眉峰緊了一下,胸口的劇烈起伏,讓人們知道,此時他的情緒,仍然是有些不平靜的。

桑丘弘偏頭,“睿兒,你來說,怎麽回事?”

說著,還不忘再睨一下那個青山,眼神裏的暗示,不言而喻。

“回父親,青山句句屬實,並無什麽不對。”

桑丘弘一楞,那青山也有些意外,原以為二公子定然是會反駁自己,或者是不承認進門前聽到了二老爺的聲音,可是他竟然是沒有這樣做?

“大公子可知道消息了?”

“回老太爺,已經派人去找了,估計這會兒正在回來的路上了。”

正說著,便聽到了幾聲女子哭天喊地的聲音,不多時,賀姨娘、桑丘美,以及已經是盤了婦人頭的桑丘華也進來了。

一時間,這書房裏,倒是哭天搶地,好不熱鬧了!

而桑丘美倒還只是一臉悲痛的哭著,沒說什麽話,桑丘華卻是一臉怨念地瞪著桑丘子睿,“二哥!你,你何要殺我父親?我父親一向待你不薄,你,你怎麽能狠得下心?你簡直就是大逆不道!”

桑丘子睿不語,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那一眼,似乎是要將她的面皮剝開,再將她的頭骨掀了,看看她裏頭是否長了腦子一樣!

桑丘華被桑丘子睿這樣一盯,只覺得渾身發麻,心跳加速,不過,喪父之痛,還是讓她再度有了幾分的心力!

“我喚你一聲二哥,都是桑丘家的人,父親到底是做錯了何事,你竟是如此心狠?你,你到底想要將我們二房逼至何種地步,你才甘心?”

“住口!”老太爺勃然大怒,“誰準你這樣跟你二哥說話的?誰說你父親是你二哥殺的?事情還沒弄清楚,怎可胡言亂語!”

賀姨娘伸手輕扯了一下桑丘華的袖子,“大小姐,還是少說一句吧,您現在可不再是小孩子了。”

軟軟的語氣,隱忍著的委屈,怎麽看怎麽聽,都是在勸著桑丘華忍一時之氣!

桑丘子睿這一刻,眸光總算是閃了閃。

桑丘華是二房的嫡女,向來囂張跋扈慣了。只是後來接二連三的打擊和變故,讓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,最終,嫁了人,成了親。

如今,賀姨娘這樣表現上看似勸慰,實則根本就是摸清了她的脾性,在變相地添柴加火的說法,自然而然地,便讓桑丘華的火氣,更大了幾分!

賀姨娘剛剛的話,雖說是在說她不是小孩子了,可也等於是在變相地提醒她,她已經不再是桑丘家的小姐了,她現在是有了夫婿的人!她的姓氏前頭,已經被冠上了夫姓!

桑丘華想到了自己侯夫人的身分,自然是又覺得底氣足了,不由得挺直了後背,擡高了下巴,“如今人證物證俱在,由不得他不認罪!”

“祖父,孫女兒知道您一直就偏疼二哥,可是現在死的可是您的親生兒子!剛剛二哥不是也承認了,青山所言不虛嗎?”

桑丘子睿的眸光動了動,聲音有些低沈,“我只是說青山並未撒謊,可是不代表,就是承認了是我殺了二叔。三妹妹,看來,你仍然是不長記性呢。”

桑丘華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咯噔一下子,對上了桑丘子睿有些陰郁的眼神,一下子,就有了那麽一瞬間,想要窒息的感覺!

桑丘子赫很快就回來了,進門的第一件事,自然是不可避免地大哭了一場!

桑丘子睿一直就在一旁冷眼旁觀著,未勸言一句,而桑丘老太爺也總算是平靜了下來,然後看著太過冷靜的孫子,突然就意識到,事情怕是沒有那麽簡單!

穆流年的消息也不慢,很快就知道了桑丘業去世的消息。

淺夏有些懵,殺了桑丘業的人,自然不會是桑丘子睿,那麽,是什麽人能有這樣大的本事,竟然是能在桑丘府上動手?

而且,聽著穆流年的描述,還是一擊即中?

“妹妹,你可是想不通會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能耐?”

淺夏點點頭,臉色有幾分的凝重,“桑丘家可是安陽城的老大!什麽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?而且不是在外面,還是在守衛森嚴的府內?事先沒有半點的動靜,簡直就是匪夷所思!”

“你很確定不是桑丘子睿幹的?”穆流年挑眉看她。

淺夏白了他一眼,“難道你以為是他殺的桑丘業?”

穆流年笑了笑,“自然不會是他!只不過,能將這一切算計得如此巧妙的人,還真是不簡單呢!既殺了桑丘業,還算計了桑丘子睿,甚至於,這根本就是挑起了桑丘家兩房的內鬥!原本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,這一回,怕是老太爺也壓不下去了。”

雲長安臉色一變,“聽你這麽說,那能在這個時候動手的,就只有梅家人了?”

“這是對京城的反擊?”淺夏有些不確定,“可是,如果那人當真有本事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,殺得了桑丘業,就一定有本事殺得了桑丘弘和老太爺!如此一來,桑丘家豈不是更亂了?”

穆流年怔了怔,搖搖頭,“未必!桑丘業那邊的防範稍松一些,畢竟他不是桑丘家的繼承者,二來,想必也是因為這陣子桑丘業情緒低迷,若是再飲了些酒,一時不察,也是有可能的。不過,能在桑丘府內得手的人,定然不是尋常之輩。”

淺夏眼中的驚詫已是漸漸褪去,好一會兒,突然彎起了唇角,“若是此人本就是桑丘府上的人呢?”

“呃?”

兩人齊齊地看向了淺夏,很快,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!

隨即,淺夏的眸光裏閃過了一絲寒涼,“看來,這安陽城,我們也要盡速地離開才好。無論暗中與梅家串通地是什麽人,這一次,怕是桑丘子睿都不可能會善罷甘休的!而我們,還是不要再被波及到的好。”

“淺淺,我們要準備離開?”

淺夏點點頭,“有些謎底,雖然是近在眼前了,可是卻未必就能馬上揭開。即便是揭開了,也未必就是真的。”

這話說的有些雲山霧繞的,雲長安搖了搖頭,顯然是沒聽懂。

而穆流年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,不再啰嗦,只是到了屋外,吩咐了幾句,無非也就是要加強這裏的守衛了。

桑丘子赫到底比桑丘華要謹慎聰明地多,悲痛過後,逐漸也冷清了下來。

“祖父,此事定然是另有蹊蹺!二弟不是那樣狼心狗肺之人,兇手,怕是另有其人。”

桑丘子睿的眼睛則是在幾名女眷的身上來回掃過,不多時,便見長平突然現身,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,迅速離去。

“祖父,兇手已經找到了。”

一句話,在場眾人皆為震驚!

桑丘子赫亦是有幾分的不解,不過,好在他的心思翻轉極快,“二弟,兇手在何處?”

桑丘子睿的視線,卻是落在了還在一旁悄悄抹淚的賀姨娘的身上。

眾人循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,皆為大驚!

“這?二公子,您這是什麽意思?婢妾自認未曾得罪過您哪?而且,婢妾一介弱女子,如何能殺得了老爺?這,這豈非是太可笑了些?”

“是麽?弱女子?呵呵!單從體力上來說,你的確是一名弱女子,可是心計上,卻是不輸於桑丘家的任何一人了!”

賀姨娘的臉色煞白,正欲再為自己辯解,嘴唇突然就發紫。

“不好!她中毒了。”桑丘子睿驚呼一聲,只是,還來不及點了她的穴道,賀姨娘便慘笑了一聲,倒地不起了!

突然的意外,讓桑丘美更是不知如何是好?眼看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倒地而亡,且七竅流血,慘狀駭人,竟然是兩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
當天晚上,已是將近子時,夜色已是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,淺夏三人卻是誰也未曾安歇,都坐在了前廳,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人的到來。

“妹妹,要不你先去休息吧?”雲長安扭頭看了一眼那燃了近半的蠟燭,“你的身體本也不是太好,莫要再傷了身子。”

淺夏搖搖頭,“回去了也是睡不著,再等等吧。”

穆流年略有不悅,“你就那麽肯定他會來?”

淺夏眸底含笑,“在走之前,總要與人家見一面吧。不然的話,豈非是要說我們不懂禮數了?”

這麽快就要走了?

穆流年輕挑了下眉,不過臉上已是有了幾分笑。

兩人對視不語,片刻後,淺夏終於是忍不住,輕笑了起來。

因為不知要等的人何時會到,所以淺夏的臉上早已覆上了白紗,此刻見她輕笑,眉眼彎彎,說不出的溫暖輕柔,讓穆流年一時看呆了眼,恍若是年節的煙花繁盛,燦花了他的眼,亮透了他的心!

只是穆流年眸底的柔情還未盡數化開,便倏地面色一凜,而後低聲道,“不許再笑了!”

雲長安一楞,正欲開口斥責他對妹妹說話太兇,耳朵一動,也不說話了。

淺夏雖然是不解,不過看到了兩人的表情,想必是有人來了!

桑丘子睿的身後,仍然是跟著長風。

不待他們問,桑丘子睿便簡單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,末了,還不忘笑看向淺夏,“我就知道你會等我。如今此事在安陽城已是鬧得沸沸揚揚,你們想不知道,怕是都難了。”

“傍晚時候,聽到了消息,說是賀姨娘與外人勾結所致,原以為不過是桑丘府上找出來的一個替罪羊,想不到,卻是真的。”

淺夏的聲音不急不緩,語調,不輕不重,桑丘子睿聽罷,卻是眉峰一緊。

緊緊地盯著淺夏臉上的面紗,似乎是想著憑著他的視線,就能將那面紗穿透,看到了她的嬌顏一般。

淺夏剛剛的話,看似無意,卻分明就是在提醒他,桑丘子赫,極有可能會利用此事,大做文章!畢竟,賀姨娘什麽也沒說,便毒發身亡了!

而後來雖然是長平抓到了那名小廝,也的確是證實了那人的身手不凡,卻始終是等於未能讓賀姨娘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,總歸都是有了幾分的遺憾。

“多謝淺夏的提醒了。”

這句話裏,淺夏聽出了幾分的誠意,擡眸一笑,“不必!這幾日,怕是公子要忙碌了。畢竟是你二叔的喪事,大意不得。”

“那依淺夏之見,賀姨娘當是受何人指使?”

“桑丘公子不是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了麽?這樣來為難我一個弱女子,果真好麽?”

桑丘子睿不料她竟然是能出了這樣的一個回答,還真是意外!

穆流年緊緊地抿了唇,強迫自己千萬不要笑出聲來,那樣,可是會很失禮的。

送走了桑丘子睿,淺夏卻仍然是毫無睡意,根據桑丘子睿自己說出來的這些消息,看來,桑丘府,即將面臨一次大清洗了!

桑丘業身為國公的嫡子,下一任家主的親弟弟,從小到大受到的嚴厲教導自不必說,更何況還有桑丘家嚴密的消息網和暗堂!可是竟然是沒有防住了有人潛入了桑丘府的內宅,甚至是成了桑丘業的枕邊人!

無論那位賀姨娘是在進入桑丘府之前就被人收買的,還是之後,都不得不讓他們提高了警惕!

更何況現在二皇子才剛剛進了兵部歷練,這邊兒桑丘府就出了事,桑丘老太爺,怕是會對整個家族,進行清洗了。

“他的二叔死了,他倒是還能如此平靜淡定!不得不說,這方面,我還真是佩服他!”

“這個時候,桑丘業出事,只會讓宮裏頭的那位,對梅家更為厭惡!”

“什麽意思?”雲長安楞了一下後,臉上便有些不可思議,“你不會說,真正的幕後兇手,就是桑丘子睿吧?”

穆流年瞥他一眼,“很意外?”

雲長安這回是說什麽也無法淡定了,竟然是直接就撓了撓頭,在原地轉了幾圈兒後,才看向了淺夏,“這是你用靈擺推算出來的,還是你猜的?”

淺夏擡眸,卻是看向了穆流年。

“放心,絕對的安全!”

一個眼神,穆流年就知道淺夏在擔心什麽。不得不說,兩人之間還真是有默契!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,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為過了!

“這件事,怕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。桑丘子睿沒有動手,可是對於那幕後之人的動作,顯然是早有防範,沒有阻止他們,任由他們十分順利地殺了桑丘業,倒是有可能。”

“天哪!”雲長安一白自己的額頭,“我怎麽就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?”

穆流年白他一眼,十分淡定道,“你的腦子本來就不夠用,你才知道?”

雲長安頓時一噎,表情微滯,打擊人也不帶這麽赤裸裸地吧?

“準備一下,我們明天一早便離開這裏。”淺夏轉移話題道。

雲長安眨眨眼,“這麽急著出城?你就不怕被桑丘府的人盯上?”

淺夏原本已是走到了門邊,聽他這樣一問,止住身形,“誰說我要出城了?”說著,眼睛看向了穆流年。

穆流年會意一笑,“放心!我會讓青朔準備好的,而且定然是會將事情做的隱秘些,不該知道的人,一個也不會讓他們知道。”

“好。”淺夏點點頭,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雲長安聽明白了,這是要搬去牡丹苑?

這裏住的好好兒的,為何要搬到那裏去?

穆流年也不理會他,轉頭對著窗外吩咐了一聲,“明天天未亮之前,找到三七,讓她將小姐的隨身物品都帶上。然後提前去牡丹苑。”

“是,公子。”

“通知青朔,明日牡丹苑歇一日,具體什麽理由讓他自己去想。”

“是,公子。”

次日,淺夏還在醒夢中,三七就被叫醒了。淺夏的隨身物品本就不多,也沒有什麽首飾,畢竟是出門在外,多有不便。再加上淺夏原本也就不喜歡這些東西,所以,收拾起來,倒是快。

等三七趁著些夜色都走了一個來回了,天邊兒才略有些泛紅。

折騰了這麽一通,三七也有些累了,在外間兒的榻上一躺,沒多會兒,竟然是就睡沈了。

原本是想著早些出門,不過,穆流年和雲長安起身多時,不見淺夏和三七出來,想到她昨晚睡的太晚,這會兒怕是不好叫醒。兩人一商量,為了避開一些人的耳目,他兩人先坐車出去了,將雲雷和雲風都留了下來,一會兒再護送著淺夏過去。

穆流年和雲長安到了牡丹苑約莫半個時辰之後,淺夏才由三七陪著過來了。

“還是你先前住的院子,若是有什麽不喜歡的,直接說,青朔會幫你安排。”

“好。”淺夏也不與他客氣,沖著三七點點頭,讓她先進去收拾了。

三人先在亭子裏坐了,天氣已是漸熱,這亭子周圍植滿了竹子,倒是清涼的很。

“昨日桑丘業出事時,桑丘子赫在何處?”

“在別院,與那位紅顏知己在一起。”回答她的是穆流年,“不過,根本我們的消息,他這幾日,可是去了兩趟任府。”

“任家?”淺夏的美眸微微瞇了瞇,“可是去找任家主了?”

穆流年笑著搖了搖頭,“這次怕是你猜錯了!他表面上是去找他的舅舅,可是實際上說話最多的對象,卻是任家的那位小姐。”

“他的未婚妻?”

“正是!任玉嬌!”

“有趣!之前你不是找人去查這個任玉嬌了?查的如何?”

“很奇怪!”

“怎麽說?”

穆流年蹙眉,“傳聞這位任玉嬌之前性子極為軟弱,人人可欺,可是不知從何時起,竟然是得了桑丘子赫的青眼。聽說這樁婚事,也是桑丘子赫主動找了任家主和任氏提及的。而且,點明了,要娶的妻子,就是這位任玉嬌。”

“當時任家的人都想不明白,覺得是桑丘子赫定然是被這個任玉嬌給迷惑了。孰料,後來,不知他與任家主說了什麽,沒多久,這位任玉嬌在任家的地位,便漸漸地不同了。不僅僅是地位越來越高,而且聽說也越來越得任家主的看重了。”

淺夏聽罷,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躥了出來,難道跟自己一樣,是重生之人?

不過,再仔細想想,應該是不太可能!

這等離奇之事,怎麽可能就會隨隨便便地發生在了任何人的身上?自己重生之時,當時頭腦有些暈眩,不過,似乎是因為有人啟動了九華山上的九轉玲瓏陣,才會引發了時空逆轉,更是吸走了自己的魂魄。

而這任玉嬌可是遠在安陽城,當時的情況,應該是不至於影響到了這裏!

最大的可能,便是這個任玉嬌之前為了生存,而不得不處處隱忍了!

思及自己之前在盧家受到的待遇,任家這明顯比盧家的身分要高得多的門戶,怕是內宅的爭鬥,更為慘烈!

而穆流年沒有說的是,他也曾親自安排了人試探,很確定那位任玉嬌不是什麽穿越女,只是,她的行為舉止,與先前的差別實在太大,很難讓人相信,她們會是同一個人!

“看來,這位任玉嬌之前倒是隱藏的挺深的!這個女子,顯然是對桑丘子赫十分重要,不然的話,他不會這麽頻繁地去見她。”

“這麽說,桑丘子赫的許多計劃,倒更像是有這位任小姐的功勞了?”雲長安看看兩人,突然笑了,“怎麽我遇到的女子,竟然是個個都這麽聰明?”

淺夏挑眉,斜眼看他,“桑丘華很聰明?”

雲長安一怔,臉上的笑容盡失,狠狠地剜了她一眼,“死丫頭!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?”

淺夏不再理他,倒是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了這處院子。

發現這裏跟上次來的時候比,更多了幾分的人氣!

感覺院子不再是空空的,而且,這院子裏的燈柱似乎是也多了幾個,廊道裏每隔了兩三丈還會備了盆栽,只是等淺夏再一擡頭,才發現這廊道的外側上頭,竟然是還備了卷簾!

只是這會兒許是還用不到,卷簾都是被卷到了最頂端的,如果不是那淺色的帶子垂下來,怕也是看不到的。

“這是方公子布置的?”

穆流年看她臉上有了笑容,便知道這裏的布置還是讓她很滿意的。

“我剛一進來的時候,也是覺得有幾分的怪異。不過,倒是更貼心了些。等太陽升起來了,將簾子落下來,屋子裏不會太熱,你也能好好的小憩一會兒。因為是有的地方重新裝潢過,所以,我吩咐他們多備了些花花草草的,這樣,對屋子裏的空氣好一些,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。”

“想不到,方公子倒是如此細心。”

聽到了淺夏只是誇了一句方青朔,穆流年自然是有幾分不樂意了。

“淺淺覺得我很粗心?或者是覺得我疏忽了你?”

淺夏頓時擡眼望天!

這是什麽人呢?她什麽時候說他疏忽了自己?就這樣,只要是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,還能算得上疏忽的話,那不疏忽的樣子,得有多讓人難以想像?

“對了,妹妹,桑丘業的死,你覺得是什麽人動的手?”

“元初不是讓人去查了嗎?這你等問他。”

穆流年搖搖頭,“桑丘子睿昨晚說的一字不差。只是,那位賀姨娘到底是誰的人,卻也沒有個定論。說白了,這會兒若是有人說賀姨娘是桑丘子睿的人,怕是二房的人也會信的。”

“這下兩房的梁子可就是結大了!”雲長安一拍腿,面上竟然是有了幾分的興奮,“你們說,桑丘子赫這段日子,打擊連連,先是母親被休,再是妹妹被迫嫁人,如今更是親父被殺!你們說,他接下來,會怎麽做?”

“第一步,自然是不會放過我們。不然,你以為我為什麽會說要搬離那裏,並且是做出了我們離開安陽城的假象?”

淺夏說著,指尖兒輕輕地在面前的茶杯上滑過,“第二嘛,他定然是還會再去找那位任小姐的。元初,你手底下,有沒有那種很擅長隱匿的人?”

“你想找人盯著任玉嬌?”

“沒錯!”淺夏的神色有些憂慮,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我總覺得,這位任小姐,才是這桑丘家內鬥的一個關鍵。只是,到底是為何,我還真是想不出來。”

“好,我馬上去安排。”穆流年也不耽擱,直接就將自己的隱衛喚出,吩咐了幾句後,亭子裏再度恢覆如初。

因為此處是牡丹苑裏最為隱秘的地方,便是桑丘家的人,也不可能隨意進出此地,更是不知道這裏頭的貓膩,所以,穆流年很放心地便揭了自己的假面。

“妹妹,那位任小姐不會武,這一點,已經確定過了。”

“如何確定的?”

雲長安呆了呆,“自然就是買通了他們府上的下人試的,當時我和穆世子可就在暗處看著呢。那位任小姐沒有躲過去,還當場就燙傷了手背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淺夏挑眉,“這並不能證明什麽?一個人的忍耐力若是足夠好,除非是受到了生命威脅,否則,定然是不可能將自己的底牌掀開的。”

雲長安被她這話一噎,頓時表情有些懵,隨即又點點頭,“也是這麽個道理。”

穆流年則是微微一楞,“你說這個任玉嬌有問題?而且,不僅僅只是在背後為其出謀劃策那麽簡單?”

“應該是。”

“桑丘業死了,對誰的好處最大?無論怎麽看,對桑丘子赫都是沒有什麽好處的。只能是讓他陷入更加孤立無援的境地!可同時,若是有人在旁邊再敲敲邊鼓,說不定,反倒是激發了他的一些鬥志。將其心內潛藏了許久的不甘,直接就化為了行動。”

淺夏的這番論調,很快就得到了穆流年的讚同。

這牡丹苑既然是穆流年的地方,淺夏自然也就知道,這裏的護衛自然是十分嚴密的,怕是桑丘府,也不一定能及得上此處!

事實上,淺夏不知道的是,只要是有她,或者是穆流年在的地方,護衛都會十分嚴密。

特別是現在!

跟在了穆流年身邊的四大門主,如今,已是有兩位潛在了暗處,其中一個,便是朱雀,專門負責了淺夏的安全。

如今是白天,又有主子跟淺夏在一起,朱雀自然是不擔心她的安危,早就夢周公了。

一連數日,都是讓她晚上守著雲淺夏的寢室,真是讓她有點兒想哭!

堂堂的朱雀門主,竟然是給人家一個小姑娘當夜晚的護衛?這說出去,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?以後讓她在江湖上還怎麽混?

不過,朱雀的心裏便是有一百個不願意,也在昨晚上見識到了這位雲小姐的一番言論後,有了幾分的心服!

早就聽說他們主子喜歡上了一個小姑娘,起初見到,也不過就是覺得長的漂亮而已,如今才知道,原來這小姑娘的腦子,竟然是一點兒也不比他們主子的差!

果然不是一類人,不進一家門呢!

淺夏曾經在穆流年的口中,知道了朱雀這麽一個人,不過卻是從未見過。更不知道,這位大名鼎鼎的朱雀門主,竟然是在充當著自己的護衛。

“元初,你要不要回京都一趟?”

穆流年猶豫了一下,隨後搖搖頭,“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
“可若是這次的事情將長平王府拉下了水?”

“你放心,父王雖然是退出朝堂多年,可卻從未真正的遠離過。而且,他的身分如今就在那兒擺著,除非是他交出了那五十萬的皇權,否則,他就別想著真正地遠離了爭鬥。”

“可是一旦交出了兵權,這世上還會有長平王府嗎?”雲長安有些感慨道。

這話,雖然是聽著不舒服,卻是實打實的真話!

長平王明白這個道理,上頭的那一位自然是更明白!所以,才會想出了在穆流年身上下毒的法子,以此,絕了穆家嫡系一脈!

皇上費盡心思,將梅家的女人嫁進了長平王府,無非也就是為了徹底地掌控穆家!

這麽一瞬,淺夏突然就想明白了,為何當初明知道是梅側妃下毒謀害穆流年,卻是仍然留其性命了!

謀害王府世子,梅側妃就算是有再大的背景,也是難逃一死!

可是長平王卻偏偏將她留了下來,其目的,也無非就是為了讓上頭的那一位放心!

更重要的是,梅側妃嫁入長平王府多年,對於她的脾性、手段,長平王與王妃自然是早就了然於心。有了這樣的一顆棋子在,總比再來一個更陰險,更讓他們弄不懂的要安全地多吧?

淺夏突然輕嘆一聲,“長平王和王妃,也著實不易。元初,這一次的事情,我們務必要安排好了,如今你無事了,也盡量不要讓他們再跟著憂心了。”

其實,淺夏的意思,也就是說,能不讓長平王出面,盡量還是不出面的好。免得皇上突然就想起什麽來,再想法子為難長平王府,為難府中的那位假世子。

“放心!這些年,皇上想盡辦法往長平王府塞人,我和父王,也沒閑著。他真以為他的皇宮就是幹凈的了?”

一句話,淺夏倒是安心了不少,如此的話,那麽他們想要相助許妃的事,或許還能有幾分的把握。

接下來,桑丘府上因為桑丘業的喪事,自然是上下悲慟,特別是二房的人,個個兒是痛不欲生。

而淺夏所料亦是不差,果然是前後有了幾撥兒人去小院兒尋他們,都被門房告知,他們已經走了。

自然還有不信的,又使了銀子,找了小院兒的下人再偷偷打問,得到的結果亦是一樣。而且見幾日,小院兒內也沒有什麽采買過好東西,便篤定了雲淺夏一行人,是果真離開了。

桑丘業的喪事一完,桑丘子赫便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,緊接著,便是病倒了。

桑丘業一死,他要丁憂三年,別說是娶妻納妾了,便是青樓喝花酒,也是去不得的!

當然了,像是他們這樣的子弟,怎麽可能會三年吃素?在自己府中,還不是一樣的想如何便如何?誰敢多說一句?

辦完了桑丘業的喪事,老太爺和老夫人兩人仿佛是又老了十歲,連走路,也有些不穩當了!

京城的消息亦是很快傳來,大皇子肖雲松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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